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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醉卧美人膝(日常,甜)10

最近身体抱恙,我知道自己更新的很无聊,等我过两天身强体壮了,我一定好好更新。


第十章

塞北的夏日天也是高的,清晨时分有一股秋季的微凉。

萧景琰昨日那套襦裙难免单薄了些,添了件夹袄披在身上。北地有一种高粱酒,浓香醇厚,后劲十足,他昨日喝了几杯如今都是晕乎的,烧心的很。

蔺晨从行李中取了妆奁给他梳头:“那根雕着金蝉的翡翠发簪呢?”

“好像磕碎了,”萧景琰仰着头,眼眶泛红,“我渴得慌。”

“胃里不舒服是不是?”蔺晨拢着袖子瞪他一眼,“昨天喝了这么些个,不难受才怪。”

萧景琰听了他的话扁了扁嘴,垂下头长发蜿蜒在肩上,活像受了委屈一样,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悄悄揉了揉肚子。

蔺晨眼尖,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随手拿起一根墨玉发笄给他盘上发髻:“再去躺会儿,我去厨房烧壶水给你泡蜂蜜喝了。”

“哦。”萧景琰乖乖躺到床,还不忘给自己盖上被子。

蔺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大时取了一罐子蜂蜜回来。

他从成年男子手大小的青瓷坛子里用木勺舀出一勺晶莹剔透的蜂蜜,阳光下好像流动的琥珀,在温水里冲了端到萧景琰手里。

鼻息下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枣花香,萧景琰捧着杯子大口喝了,嘴角还留着粘腻的香甜。温暖的蜂蜜水冲淡了胃里的灼热,他爽快的舒了口气。

萧景琰依旧慵懒的依在床头,今日头上的那只墨玉发笄不是常戴的,蔺晨嫌那只发笄颜色暗样子也老些,配不起景琰,如今反倒觉得这墨绿的颜色衬着泛红的眼角,让这张好看的容貌加深了几分层次。

“以前总觉得白玉、黄金最衬你,如今倒觉得万般颜色都被你消融了。”蔺晨一向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他心思一动,嘴里就忍不住说出来。

萧景琰听的习惯了,笑着道了谢。

两人玩笑了一会儿,蔺晨按住萧景琰的肩头:“你在歇会儿,喝了这么多烈酒怕是要头痛。”

“我不困。”萧景琰说着就要起身。

蔺晨没有随他的意,直接将人裹紧被子里:“天气又不好,快歇着吧。”

萧景琰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他半倚在床头,手里拿了本精怪奇谭类的小说翻着玩儿:“我看会儿子书,困了就歇着。”

蔺晨笑笑,坐在一旁的圆桌前:“要不要焚香?”

“蔺晨,”萧景琰将书反手扣在胸口上,随口问道,“你觉得我身手如何?”

蔺晨展开折扇的手顿了一下:“尚可自保。”

“李从周呢?”萧景琰又问道。

“李从周是武将,身手不错,但是内功心法练的太差。”蔺晨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桌面。

“我在你手里过的了几招?”自从昨日萧景琰一招击退李从周之后,他便对蔺晨的武功充满了好奇,不过随手指点的一招“周郎顾”就有如此大的威力。

蔺晨听了萧景琰的话笑了:“我自然是打不过你。”

萧景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蔺晨看着他圆润的鹿眼笑得更加开怀:“男人怎么可以打老婆?”

“滚!滚出去!”萧景琰随手拆了腰畔的荷包扔他,翻身面对墙里不再理会。

“好大的脾气。”蔺晨捏着荷包上的璎珞,坐在榻边,轻轻拂过萧景琰的鼻尖。

萧景琰一把夺过自己的荷包随手塞进枕头底下:“蔺晨你烦不烦!”

那样困顿的声音……蔺晨自己也楞了一下,不是吧,刚挨着枕头就困了?小心的将一只手探进被子里,轻轻将手指搭在萧景琰的手腕上。

他微微皱起眉心,屏气凝神,不久才长长舒了口气:“没问题啊,你怎么总犯困?”

听了他这么说,萧景琰也觉得不妥,勉强坐起身子,将脸埋在双手间:“不知道,就是困得很。”

萧景琰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蔺晨也不敢让他再睡了:“那我们说说话,一天天的都睡颠倒了。”

“也好,”他摇晃着脑袋,“随便说点什么我听着。”

蔺晨刚要张嘴,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谁?”

“在下高世欢。”

两人面面相觑,蔺晨轻轻掩住萧景琰的嘴,让他躺下,又放下床帐才起身开门。

高世欢依旧穿着昨日那件石青布衣,站在门外。见了蔺晨也不推让,大大方方走进屋来。

“容王有何见教?”蔺晨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在桌前落座,他拿起一旁的紫砂茶壶为高世欢倒了一杯茶。

高世欢笑了笑:“确实有事要请教蔺少阁主。”

“但说无妨。”

高世欢不急不缓拿起桌上的茶碗饮了一口,饶有深意的看着挡的严严实实的床帐:“我听闻蔺少阁主与先梁孝元帝两情甚笃,如今元帝刚刚驾崩,少阁主身边就多了位红尘知己,在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蔺晨拿起杯子,也不饮茶,只是拿在手里把玩。高世欢细长的凤眼紧紧盯着蔺晨,蔺晨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何处藏卿,唯心上隅。好好活着才能不辜负死去的人。”

其实这句话还是萧景琰告诉他的。

彼时,萧景琰刚刚即位,大梁百废待兴。他尝尝忙碌得昼夜不休,闲暇时又精神抖擞的陪着庭生,亦或是读书、点兵,看不出任何悲切。

那时蔺晨好奇的很,忍不住问他。萧景琰放下手中的书简:“何处藏卿,唯心上隅。”

高世欢听了蔺晨的话却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红衣七公子,七皇子靖王。呵呵,我听闻圣淑贤太后母家姓林。”

蔺晨眼观鼻、鼻观口,但笑不语,静静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高世欢有些按耐不住:“蔺少阁主不觉得这一切过于巧合了么?”

“容王殿下,”蔺晨面色沉静如水,但是高世欢看在眼里却觉得他的双眼就像一面寒潭泛着阴森森的寒意,“蔺某的家务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教。”

高世欢的确是个聪明人,不过遇着蔺晨,那还差得远呢。

只听一声细微的响动,高世欢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对面的床帐上。一只素白的手挑开帐子,手指细长,手腕纤细骨节突兀,美好而富有张力。

床帐被挑开了一半,隐约露出一个人影。床帐里传来一声轻笑,随即萧景琰迈步走下床榻。

在卧房中他穿的很随意,水红的长袍勾勒出窄峭的腰身。

“高世欢,”萧景琰睨着眼睛瞧他,“你想知道元帝是死是活大可挖开他的皇陵瞧个一清二楚,不过我听说梁帝现在挖空了心思想要伐齐,就是没个原有。”

“七公子严重了,”高世欢赶忙起身连连请罪,“在下不过是一时好奇,叨扰二位了。”

“容王只道就好。”萧景琰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便是。”

萧景琰面无表情的看着高世欢退出房门,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蔺晨扇着扇子坐在一旁,打量着萧景琰:“肚子不难受了?”

萧景琰眨了眨眼睛,扁着嘴用手揉肚子:“还是很难受……”

蔺晨认命的将他安置在椅子上,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拇指轻轻在踝骨处揉捏几下,另一只手拿起地上的鞋子给他套在脚上:“那你还光着脚。”

萧景琰笑起来,圆润的鹿眼弯出温柔的弧度,他用另一只没穿鞋袜的脚去逗弄蔺晨的下颚,蔺晨握住他的脚掌,反手按在涌泉上。

萧景琰痛的皱起了眉毛,蔺晨看了他一眼,放缓了力道:“这里专治精神不振。”

“疼都疼精神了。”萧景琰缩回了脚,自己穿上鞋袜,“高世欢此番试探必是有所求。”

蔺晨起身将手搭在萧景琰肩头:“急什么,等他再来找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