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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醉卧美人膝(日常向,甜)5

本文设定

景琰假死离开了皇宫,和蔺少阁主神仙眷侣。

蔺少阁主接到友人相邀,八月十五共同饮酒赏月,于是带着景琰一路北上。

本文讲的就是他们这一路的旅行计划,还有快意江湖,管尽天下不平事。)

第五章

两人路过徽州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油菜花期的尾巴,于是租了条船一路沿河而下,领略两岸风光。

天暖了不少,萧景琰侧身枕在蔺晨的膝头,身上盖着蔺晨的罩衫,让他给自己掏耳朵。

船篷上的窗帘子卷起来投进天光,萧景琰余光撇到窗外的青砖白墙,不自觉的动了下脖子。

“别动。”蔺晨手疾眼快捏住他的耳朵。

萧景琰撇撇嘴捂着耳朵坐起来:“疼死了,不用你了。”

他将蔺晨的罩衫套在身上,倚在船篷里好奇的打量着船外。

蔺晨撑起一张小桌,将糕点蜜饯摆上桌。两只口小腹大的水晶酒杯斟了上好的兰生酒,另一只敞口浅底的白玉碗里掷了三枚象牙骰子。

“怎么个玩法?”萧景琰端起酒杯,妃色的唇沾了酒渍更加莹润。

蔺晨笑道:“最简单不过,掷大小,三枚骰子加在一起点数大的为胜,赢的喝一杯。”

萧景琰笑笑,握着三枚骰子随手一掷——五五六。

蔺晨低头看着,摇了摇头,又复拿了骰子包在双手中晃了一下掷下来:“随便什么,都是你赢了。”

“果然……”萧景琰低下头看着白玉碗的的骰子,骰子在碗里磕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七公子,请吧。”蔺晨从酒坛中舀出酒来倒进水晶杯里推到萧景琰面前。

萧景琰端起酒杯,宽大的衣袖垂下来刚好遮住半张脸,蔺晨只能看到他仰起头时隐约的轮廓。

“再来吧。”萧景琰跃跃欲试。

几轮下来坛中的酒少了一半,蔺晨愣是一杯也没喝到。

兰生酒上头,萧景琰颧骨泛红好赛涂胭脂,一双鹿眼氤氲着水汽。胭脂色的广袖上衣衣领被酒渍浸湿了一块,他手指修长手掌宽阔,捏着那只酒杯蜷曲着手指好看的紧。

他今日没束发,只是用发冠在头顶扎了一个高辫,此时他醉的有些天旋地转,抬起头只见蔺晨手肘支在桌上凑过来托着腮看他。

蔺晨真的是一幅好相貌,两颊线条柔和,鼻梁高挺,唇色水红丰润,嘴角上扬,一双桃花眼大而多情。

萧景琰攀着蔺晨的肩头痴笑:“今日的美酒蔺少阁主无福消受了。”

蔺晨环住萧景琰的腰,生怕从自己身上滑下来。他俯下身双唇贴在萧景琰的唇角上,舌尖轻轻卷走了嘴角的那滴酒业,咂了咂滋味:“这滴就赏了我吧。”

萧景琰耸起肩笑,露出一截锁骨,上面还带着暧昧的吻痕。他将头埋在蔺晨的肩头蹭乱了满头青丝。

蔺晨见他醉的厉害,隐去了那份旖旎的心思,铺了锦被,压下身子缓缓将他放平在船板上。

萧景琰睡着的时候带了几分孩童的天真,咂咂嘴,眉宇舒展,乖乖侧卧着,巴掌大的小脸一半隐藏在被褥里。

蔺晨将船靠在岸边,拿了鱼竿坐在船舷上垂钓。

蓝衣白裳的贵公子潇洒恣意的倚坐在船头,身后事徽州独有的青砖白墙,大片的油菜花田招蜂引蝶。含羞的江南女子走过,忍不住多瞧上两眼,有红了脸。蔺晨尚不自知,勾着唇笑,眼角的笑纹处处留情。

萧景琰睡醒的时候天边都已经烧起了晚霞,枕着船板睡得自己脖子疼,于是赶紧坐起身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桌上的酒器被撤了下去,换了一壶雨前龙井和一套茶具。

萧景琰卷起帘子,只见蔺晨倚坐在船头,揣着手发呆。

他心思一动,将桌上的茶杯都翻过来,道上多少不一的茶水,拆下头上的玉笄轻敲在杯口——叮叮咚咚。

一只鲤鱼正要咬钩,受了惊吓,一溜烟蹿跑了。

蔺晨听了,俨然是一首《阳春白雪》。

“韬于文士,愧于武夫。”他抽出承影剑屈指弹了几下,以表应和。

“我就当阿晨是在夸奖我。”萧景琰眨了眨眼睛,换了首《下里巴人》,一边敲一边跟着哼唱。

“自然是夸你。”蔺晨将手伸进船篷里。

随手递给他一杯冷茶,蔺晨接过来皱了皱眉头,将茶水倾倒进河水里。

萧景琰见他可怜,亲自拎了茶壶出来,就这蔺晨的手倒了一杯热茶。

蔺晨伸了个懒腰,从萧景琰腰畔的荷包里拿了酥糖吃:“琅琊阁在徽州并无别院,今晚住哪儿?”

“睡船上呗。”萧景琰把手伸进水里搅着水玩儿,本来好几次有鱼要上钩了,都被他搅和跑了。

“那可不行,”蔺晨展开扇子,“船上湿冷,你肩上的箭伤该犯了。”

蔺晨怕河里的鱼钩伤了他的手,便收了鱼竿,看着鱼篓里可怜巴巴的两条小鱼叹了口气,放生算了。

“那我们去投宿吧。”萧景琰的眸子在晚霞里亮晶晶的,“我还没住过民宿呢。”

蔺晨转过头看着他忍不住说了声好,这世间千万事,庆幸可以陪着他一一试过。

傍晚时分,蔺晨带着萧景琰敲开了一户农家的大门。

崔婆婆在村子里住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谪仙似的人物,一位蓝衣白裳潇洒恣意,一位红衫黑袍俊美端正,她困惑的看着两人。

蔺晨笑着说明来意,并奉上钱资:“在下蔺晨。”

崔婆婆笑着拿了几个铜板,又将剩下的银子退还给蔺晨,将两人迎进农舍,告诉他们自己姓“崔”。

“婆婆这么放心,不怕我们是坏人。”萧景琰坐在桌前,手中端着盛水的粗瓷碗,他环视四周,小院里养了鸡鸭,房舍简陋却格外整洁。

“哪有公子这样的坏人。”崔婆婆笑了,“还没请教公子贵姓。”

“免贵姓林。”萧景琰也跟着笑,格外讨喜。

“那你们是兄弟?”崔婆婆年纪大了耳朵背,听不清楚,她自言自语,“一点也不像。”

萧景琰凑到崔婆婆耳边:“婆婆,我姓林,他姓蔺!”

“哦……”崔婆婆这才了然。

“婆婆,只有你一个人在家?”蔺晨四处逛了逛,发现家里只有崔婆婆一人居住的样子。

崔婆婆正拎了木桶往缸里倒水,萧景琰赶忙接过木桶帮她打水。此时听了蔺晨的话叹息一声:“还有个小孙子和我作伴,这会儿还在外面玩呢。”

两人细细听了崔婆婆的话才知道原来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镇上谋生不能常回家,小儿子早已战死沙场。

崔婆婆现在想起小儿子的死依旧说不尽的哀伤:“太清元年死在北境的战场上了,还好每个月县衙都会发一笔抚恤金给我们。”

太清元年梁孝元帝萧景琰即位,大渝、南楚、北魏、夜郎纷纷起兵、林殊战死沙场、力排众议萧庭生入主东宫,那年发生了好多事。

那年蔺晨也发生了好多事,林殊战死蔺晨扶柩梅岭,江左盟并归琅琊阁,元帝一病不起列战英问诊琅琊阁,蔺晨出将入相官拜太子太傅。

天下兴亡多少事?

“巧了,太清元年在下也在军中,是林少帅的传令兵。”蔺晨折扇轻摇,说道,“看来和令郎是同袍。”

蔺晨确实是传令兵,北境、江左、琅琊阁、金陵,疲于奔命。鸽子不是万能的,还需要他亲自安排操办。

对阵大渝的那场战争,战事太惨烈,如今从山野老妇口中再次听闻,萧景琰越发觉得触目惊心。

只是战争、离乱、生离死别遇着寻常人家还能父母弟兄痛哭一场,若遇着帝王家,天子却是连哭都不能哭。

“婆婆,你恨不恨这世道……”萧景琰抬起头来,他捏紧了自己的衣衫,声音微微颤抖。其实他想问,你恨不恨朝廷征兵,害你儿子身死。

崔婆婆拭干眼泪,思索了一番,缓缓摇了摇头:“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连主将都肯死在战场上,我们寻常百姓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我儿是保家卫国死的。”

萧景琰听了崔婆婆的话陷入了许久的沉默,良久他尝尝舒出一口气,面色如常。

蔺晨心知,这次他是真的放下了。

农家吃食十分简单,不过是粟米粥、玉米饼还有几个几个小菜,粗茶淡饭。

萧景琰征战沙场,粮尽援绝的时候多了,什么吃不下去。蔺晨吃不惯粗茶淡饭,但却乐得陪着他。

饭后,两人坐在田埂上看月亮。萧景琰专注的仰着头,蔺晨专注的看着他,忽而笑出了声。

“怎么了?”萧景琰困惑的转过身。

“七符可知……”蔺晨忍笑,“乡下小女儿会情郎便是如此。”

萧景琰勾了勾唇:“给我说说你的事吧。”

蔺晨少年丧母,老阁主悉心教养到他十六岁后开始浪迹天涯,后来蔺晨也学着他爹一样行踪不定。其实他的人生前半段潇洒之极却也寂寞至极。为什么?因为曲高和寡知音难觅。不是热闹就不寂寞,有人懂才是不孤单。

不过他乐得将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故事讲给萧景琰,他揽着景琰的背给他这一路见过的奇闻异事。

“你知道么,”蔺晨故弄玄虚,“在昆仑山我曾见得道的仙人。历劫归来,三千年时光白驹过隙,他却还是少年模样。”

“怎么可能。”萧景琰翻了个白眼。

“我本也不信,但他看我的神色让我不得不信。”

“若是仙人为何要流连人世?”萧景琰坐累了,枕在蔺晨的膝头。

“他说他曾与人约定三年归期,如今三千年已过他才来赴约,故人不至他就不能走。”

“如此说来故人早已不知轮回了几世,怎么还会记得?”萧景琰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蔺晨觉得膝头一沉,低下头只见萧景琰已经沉沉睡去,他用手顺着那满头青丝,轻轻哼唱起一首藏地流传而来的诗歌:“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而我呀,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一尊佛祖,两世糊涂。来世的你呀,如何把今生的我一眼认出。”

景琰,来世的你,如何认出今生的我?

蔺晨又觉得不合算,他用手轻轻挠着景琰的下巴,怀中人喉咙里发出小兽的咕噜声:“来世也得让你尝尝伺候人的滋味才好!”

想来想去却又舍不得,执了萧景琰的手紧紧握着:“还是算了吧,能遇着就好。”

“好,下辈子换我伺候你。”萧景琰将头埋在蔺晨的膝头,发出一连串的低笑。

“你不是睡了么?”

萧景琰翻了个身,仰面看着万千星辰:“本来睡了,又醒了。阿晨,你把那首歌在唱给我听一遍。”

一尊佛祖,两世糊涂。来世的你呀,如何把今生的我一眼认出。

自然是望穿秋水,一眼桑田。

下章预告

 少阁主最难消受美人恩,萧庭生一怒乱点鸳鸯谱。
顺便求一个楼诚同好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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