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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辫】初歇(民国黑帮Au,甜)二十五

倒数第三章预警


结局可以当做双结局来看


你们不好奇我怎么圆回来吗





二十五


推开雕花柜门,里面挂满了一件件长衫,张云雷也不假人之手,拆下那件靛蓝羽纹的长衫,一手拿着黄铜长柄熨斗慢慢熨平贴。


他有好多衣裳,大都留在了天津,带来南京的寥寥无几。


不过他就快要回家了,去找爸爸和姐姐,他要将这件长衫亲自穿在郭先生身上。


冬天下雪的时候张九龄那个混小子会在院子当中堆一个老么大的雪人,让别人都得绕道走。


还有杨九郎总是能弄来一堆冬天吃不到的水果,周九良和孟鹤堂来拜年时他就拉着他们在暖阁里打牌听戏喝茶。


心里想着,张云雷便白着一张脸笑起来,笑了两声又忍不住咳出声来。他用手掩着嘴,血沫子溅在白绢上,他慌忙将帕子扔进火盆里。


有提起桌上的长衫仔细端详,确认没有沾染上一点血腥,这才放下心。


“二爷。”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是阎鹤祥走进来。


“阎少爷可是有事?”张云雷带着笑,雪团般的脸上只有唇是红红的。


阎鹤祥没说话,只是从手中轻轻抽出星蓝的花笺放在桌上。


张云雷将手中的熨斗搁在一边,默默打量着上面的字。


良久,只听阎鹤祥说道:“舅爷,完璧归赵。”


张云雷将那只花笺握在手心里,发丝落在眉宇间,看不出神情:“一直还在。”


“郭先生一直保存着,最后也是夹在书里让阿陶带出了天津。”阎鹤祥袖手站在一旁, 沉吟片刻,这才斟酌道,“想必在郭先生心里这是要紧的物件,这便自作主张拿了来交还给您。”


张云雷紧紧捏住手中的花笺,悲从中来,又哭又笑:“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呐……”


他跌坐在一旁的绣凳上,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襟失声痛哭。


阎鹤祥反倒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在他的记忆里张云雷从未有过大悲大喜:“二爷您保重。”


张云雷哭了半响,突然止住了哭声,只见他用手背抹了把脸。在抬起头看着阎鹤祥时,只有眼睛还是红的。


“我知道了,阎少爷先回吧。”


阎鹤祥站在门口,一时不甘心,又回转过来:“二爷再没旁的话了?”


“阎少爷,您是个好人。”张云雷勾了勾唇角,腮边还挂着泪珠,他起身双手交叠躬身对着阎鹤祥行了个大礼。


“二爷使不得!”阎鹤祥上前一步想要搀扶他,在触碰到他衣角的瞬间又缩回了手。


“事到如今您万万不可为了郭家再把自己陪进去来,”张云雷看着他笑了笑,“只是有一样事要求阎少爷,阿陶和安迪可是我爸爸的眼珠子,自小都是别人捧着他们,难免性子傲些。有劳您从今往后多看护他们些,就是到了地底下我们郭家也是感激您的。”


他说着便又要再拜下去,阎鹤祥顾不得这许多,一把将他扶起,不由得轻轻“嗨”了一声:“您这是哪的话,在天津时我多受郭先生和大林的照拂,现下不是应该的。”


张云雷坐在绣凳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褪色的花笺,轻轻点了点头:“如此在没有什么事了。”


阎鹤祥只觉得张云雷话中有话,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二爷,九少爷的药煎好了。”门外的珍珠依旧还是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她按照管家的吩咐端着白瓷药盏候在屋外。


阎鹤祥不好久留,只好匆匆道了别。


张云雷定定看着面前烧的通红的火盆,长案上的衣裳已经熨好了,他将手中的花笺夹在那件长衫里,又把衣裳板板正正的叠好,一起扔进火盆里。


上好的丝绸遇了火转眼也是一扔灰烬。


珍珠看着张云雷伸手接过盘子里汤药,转身往杨九郎房间里走去。


杨九郎自从过了生日便一病不起,大夫来了好几波也看不出个原有,几日下来竟然已经病入沉疴。


张云雷抬手将碗里的汤药倒进一旁的盆景里,然后静静坐在椅子上,床上的人睡的无知无觉。


他情不自禁抬手戳了戳杨九郎白面团子一般的脸,他从前总笑话杨九郎没本事,整日和他在内宅厮混。


“你倒是睡的老实。”张云雷用手揉搓他的脸,笑过又复垂下泪来,“九郎,别恨我。”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王九龙直接推门而入:“小舅舅,办妥了。”


“那就送他们走吧。”张云雷目不转睛的盯着杨九郎的睡颜,良久才缓缓说道,“我这一生犹如黄粱一梦,终成空。”


“小舅舅,我求你了,跟他们走吧。”王九龙一把拉住张云雷的手臂,“南京我守着,你就走吧。”


张云雷看着王九龙,愣愣的笑起来,他甩开对方的手臂:“哪也不去了,我就要回家了。”


“回家?”王九龙泫然欲泣,“哪还有家啊!”


“姐姐和爸爸等着我回家呢。”张云雷用扇子掩住嘴,咯咯笑起来,“等下雪的时候咱们再去堆雪人好不好?”


王九龙被张云雷吓得不清,只觉得自己老舅是要疯魔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只听张云雷继续说道:“九郎的荔枝吃完了,等来年冬天咱们吃葡萄吧。”


“小舅舅,”王九龙捏紧手中的赤金念珠,“你别怕。”


“九龙,”张云雷摇摇头,“多谢你呀。”


多谢你们相逢一场。


王九龙勾了勾嘴角:“也多谢小舅舅成全我。”


1937年初秋,南京交通部次长杨九郎重病,前往国外治病。


因为张云雷和郭奇林还留在南京,所以日本人很痛快的放了人。


陶阳和阎鹤祥混在副官和秘书里一同前往香港,后又转机到了英国。


同月,一队日本宪兵闯进昔日的杨公馆。


张云雷穿了一件暗紫红的薄丝绒长衫歪在椅子上,看清领头的日本军官,只是点了点头:“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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