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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辫】初歇(民国黑帮Au,甜)二十三

夹带私货,让我最爱的阿诚哥打个酱油。


骤雨初歇,一场民国艳|事,天命风流。


我争取30章内完结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有桃辫tag,但是为了保证连续性,我还是打了,不妥说话。



二十三


南京的冬天是湿漉漉的凉意,衣服晾了五六天还是潮乎乎的。


但是比起六月梅雨时可以发霉的潮湿,还是好了很多。


一切都不过是虚假繁华,日本人打进南京的时候,碎了六朝金粉,血泼满了秦淮烟雨。


可是那座红砖小楼依旧稳稳当当立在南京城,楼里住着伪政府的高官杨九郎和流氓头子郭奇林。


杨九郎时任伪政府交通部次长,背靠日本人这颗大树,权势滔天。


郭奇林手里握着几条走私的线路,整个江南的鸦片和烟土都捏在他的手里,就连日本人都把他奉为座上宾。


如今旁人也会称呼他一声郭先生,有人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家国,都说他没了父亲的风骨,却比他的父亲手段更狠毒。


太平路上的红砖小楼说不准是杨公馆还是郭府,里面住着两个顶有权势的男人。


有人笑问,那张云雷是谁家的姨太太呢?可是这话没人敢传到他耳朵里。


郭家的舅老爷爱热闹,杨次长是他的座上宾、裙下臣,他在家里开牌局,自然有的是商政两界的要员捧场。


张云雷穿着新制的银灰色交领长衫,鼻梁上还赶时髦的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衬的他很白,一张脸小小的。


听说张二爷才病了一场,脸颊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颧骨上还有呼吸不畅留下的红晕。


他喜欢吃拿冰镇过的荔枝,杨九郎更是接职务之便从岭南运了几大箱水果进来。


地龙烧的火热,他歪着头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扇扇子一只手摸牌。


含在嘴里的荔枝核正不知道该往哪吐,一只白腻的手便伸了过来,指腹上带着薄薄的茧子。


张云雷抬眼瞧过去,只见郭奇林穿着玄黑的长衫站在他身旁。他便眯着眼睛笑起来,檀口轻启,将紫黑的荔枝核吐在郭奇林手里。


“哎呦,郭先生这件衣裳老好看嘞。”牌桌上的太太们附和着笑起来。


“那是,”张云雷得意的像一只小狐狸,“这可是前朝做龙袍的手艺。”


瑞英换了留声机里的唱片,张云雷垂着眼轻轻哼一段《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颓垣……


“你还会唱昆曲呀。”说话的少年叫做明诚,是明长官身边的秘书长,最近和张云雷走的很近。


有好事者暗地里评论,都是小白脸嘛。


他生的一双圆滚滚的鹿眼,五官深邃,高鼻梁,尖下壳,唇红齿白的好相貌,挑眉看一眼手里的牌“咯咯”笑起来:“我胡了。”


张云雷忿忿不平,将手里的纸币卷成一卷塞进对方西装上衣的口袋里,还不忘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胸口:“这锭银子我不要,与你娘做一个安家钱,买绫罗,做衣衫,买白纸,糊白幡,打首饰,做妆奁,落得个孝子的名儿在那天下传。”


一桌人哄堂大笑,就连明诚也无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二爷好厉害一张嘴,看谁还敢赢你的钱。”


“那正好呀,我也乏了。”张云雷歪着身子扔了手中象牙骨牌,靠在郭奇林的手臂上,“阿诚哥,你来帮我挑挑扇子面,当家的,你也一起?”


郭奇林往后退了一步:“你们玩去吧,我那里还有正事。”


他这里说着话,一旁管家便走过来跟他说,桥本处长到了。


最近郭奇林频繁的和特务处的桥本次郎接触,料想是有什么发财的大买卖。


张云雷皱了皱眉,扇着扇子带着明诚一路上了楼。


二人关上房门,只见明诚从口袋里掏出张云雷塞给他的纸币,只见一叠纸币里夹着几张港口的通行证。


“钱还我,”张云雷伸出手,“剩下的你拿着。”


“堂堂郭家舅爷,这么抠门。”明诚将钱放在桌子上,打趣他。


“这可都是大林的血汗钱。”张云雷说着从柜子的暗格里取出一只锦盒,里面装满了古玩字画,“阿诚哥,这是明长官过寿的贺礼,你可一定要帮我家九郎美言几句呀。”


明诚知道重要的不是盒子里的古董,而是放在夹层里的身份证明和通关文牒。


“你知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良久,明诚看着张云雷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低声问道。


“你可为难我了,”张云雷用手掩住口,低声笑起来,“我又不识字。”


“杨次长安排了船,你为什么不走。”明诚开始好奇这个看起来腐朽荒唐的男人。


外界传闻,张云雷苟且偷安,为保富贵撺掇杨次长投日。


可是张云雷不在乎那些累世骂名,依旧每日招摇过市,艳色长衫下身姿绰约。


转眼郭家已经在这里住了小半年,他身上还穿着粉红的长衫,罩了一件深灰的大氅,他每个下午都会去秦淮河边的长庆戏园听昆曲,就连身边陪着的丫鬟都比寻常人家的小姐俊俏些。


张云雷眯起眼睛,眼中似乎有泪:“爸爸说,我们郭家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小张同志,你多保重。”他眼里的泪太重,明诚承受不起,只能说一句干巴巴的安慰。


“同志是什么意思?”张云雷笑了笑。


“就是说志同道合的人,和先生差不多。”


“我可不是你们志同道合的人,也不懂你们想要干嘛,”张云雷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推着明诚往外走,嘴上却笑嘻嘻的说道,“阿诚哥你要走啦,我让司机送你呀。”


陶阳坐在书房里,听着门外的喧嚣,心烦意乱搁了笔。


自从他和阎鹤祥自从投奔到南京以后便整日足不出户,整理带来的旧书。


阎鹤祥在一卷书里瞧见了支花笺,只见星蓝洒金的花笺上用写着——起身呵手封题处,偏到鸳鸯两字冰。


瘦金体越发的寂寞。


“这是哪家小姐赠你的?”阎鹤祥拿他打趣,捏了花笺在手中只见颜色已经微微褪去,又觉得像是有了些年头,“能写瘦金体的人可是不多了。”


“这是我郭爸的书。”陶阳面无表情,低着头径自收拾了行李,“那花笺夹在书里好些年头了。”


阎鹤祥愣了半晌,突然问道:“你们家二爷当真不识字吗?”


陶阳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愣了半晌才摇摇头:“都说小舅舅不认识字,倒也是从没见他写过字念过书。”


阎鹤祥没再出声,只是默默将手中的书卷交到陶阳手上,良久才道:“你可知瘦金体为何难写?”


“什么?”


“因为不胜寒。”


陶阳不置可否,只是坐在书桌前提笔在扉页上写下一行小字。


瑞英绞干一条热毛巾给张云雷擦脸,只听她轻声道:“马上就要开席了,二爷换衣裳吧。”


张云雷用帕子掩住嘴低声咳:“我燥得慌,你拿一套薄些的衣裳给我。”


“二爷,您……”瑞英欲言又止,看着他将手里的帕子团成一团扔进痰盒里。


张云雷换了一件水蓝的绸缎长衫,屋外台子上在唱着昆曲。


他走过去,坐在杨九郎的大腿上,轻声问道:“大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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